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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最恐怖的一个传说大概就是鬼妻娜娜了,几乎所有泰国人都说这个故事是真实的。 有一对夫妻,妻子叫娜娜才怀孕,丈夫就被迫去参军了。后来娜娜难产死了,接生婆偷走了她的结婚戒指,,然后叫人把母子的尸体给埋了。到了晚上,接生婆拿了戒指对着油灯看,娜娜从天花板上伸头出来说:我的结婚戒指还给我…… 因为她很爱她的丈夫,她不想让她的丈夫知道她死了,于是拿回结婚戒指,在丈夫回来的时候,带着孩子在家里等着。 ????村民们都想告诉丈夫说娜娜其实已经死了,但是说的人,都无故死掉了。他的丈夫很爱她,也不相信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早已死了,何况还有个的孩子。 ????有一天,娜娜在做木瓜沙拉,一个柠檬掉了下去,娜娜一伸手就捡了回来。泰国的房子都是用几个柱子顶高建在上面的,就像个亭子。人在家里,离地面有两米高,娜娜居然能一捡就捡回来了,丈夫才开始相信了村民们的传言。于是弯腰透过跨下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居然是一对已腐烂的尸体。 丈夫躲到了寺庙里,娜娜对自己的丈夫很失望,但又很爱他,在寺外求他回去。可是鬼是进不了寺庙的,娜娜让寺庙里的佛光弹得死去活来。她很恨僧侣,所有阻止她和丈夫在一起的人、僧侣她都杀。 人们请来一个法术很高的和尚收服了娜娜,并把她的头盖骨做成了一个皮带扣。把她的灵魂封印在里面,给最有慈悲心的人配带,就能封住她。如果有一天,皮带扣落到了坏人手里,娜娜就会得以释放。 传说,现在那个皮带扣就在泰国民间手手相传着。如果你去旅游,有人向你推销小饰品挂件,那一定要小心!

三瓶洋酒入口的时候还挺好喝,后劲之大却是我未曾想到的。出门迎风一吹,顿时天旋地转,要不是想着这顿饭花了两万三千泰铢,吐了怪可惜的,我能当场街吐。 月饼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俩就这么勾肩搭背的晃到学校院墙,这时校门早就关了,说不得也是好做回飞贼,翻墙而入了。 抽着三米多高的院墙,我四处咂摸着搬几块砖当个垫脚,难不成和在国内一样,每次都是月饼踩着我肩膀爬上去,再把我拉上去? 月饼突然来了精神:“小南,看老衲的本事。”双膝微微弯曲,向上一窜双手抓着墙缝,再一挺腰,人就到了墙头。 我看的傻了眼:“月饼,这也是特训的结果?” 月饼坐在墙头,晃荡着双腿:“雕虫小技,何须挂齿。” “丫快拉我上去!”我在墙根看着他的鞋底觉得很不爽,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个本事? 月饼似笑非笑的打了个响指:“南瓜,你也可以的。” “丫别扯了,我有这弹跳早去NBA了,还混什么灵族。”我表示不信。 “在你昏迷的时候,师父银针渡穴,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要不你恢复的这么快?”月饼坐在墙头鼓励着,“试试看,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将信将疑地抬头看着他,脖子仰得发酸,觉得丫不是在糊弄我,于是咬咬牙,后退几步,双脚发力,向校墙冲去。 结果…… 我就像年画一样贴在了墙上。 “月无华!”我捂着鼻子,痛得眼泪直流,酒倒是醒了大半,“你缺德不?” 月饼跃下,嘴里直喊“奇怪”,我恨不得给他一拳! “南瓜,你难道没有觉得四肢百骸有股真气如同千流百汇奔腾不已?” 我嗡着鼻子:“我就觉得对你的仇恨奔腾不已!” “我明白了!”月饼恍然大悟,“师父说你先天体质和常人不同,不具备练灵气的条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是废柴一根。” “滚蛋!快把我弄上去,我鼻子流血了。”我仰着头,鼻血还是往外冒着。 忽然我觉得身子一虚,双腿不着力,眼前一花,竟然被月饼架着胳膊直接从墙这头飞了过去,就是落地的时候没站稳当,又把脚踝扭了一下,疼得钻心! 我觉得我的人生似乎就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杯具…… 两人猫腰偷偷回到寝室,我止了鼻血,又在脚踝绑上冰袋,翻来覆去睡不着。月饼倒是一沾枕头就睡,还是不是砸吧砸吧嘴。 我心里有气,想叫醒他,后来想想丫今天耗费了大量灵力,又喝了不少酒,估计打雷也醒不了,便也倒头躺下。 刚一躺下,觉得腰间被什么东西硌着了,一摸才想起是师父给的那两本书。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就拿起《天地幻象阵法》看看里面有什么景儿。这本书是线装古本,边角都起卷了,入手脆硬,看来倒是有些年代。翻开第一页,上面竖着八个繁体大字“欲練神功 必先自宮”! 《葵花宝典》? 翻到下一页,上面又竖着一行繁体字:賢徒,為師和你開玩笑的! 这个不靠谱的老头儿! 想起师父还在异事处躺着,我又有些担心,准备天亮了去看看他怎么样了。这么想着,随手把书翻开,读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我终于知道我的天赋在哪里了!

早晨的一抹阳光滑进窗户,蒸烤着寝室里有些潮湿的地面。一丝丝水汽向上漂浮,扭曲了光线,升腾着蒸发前的涅槃。 月饼伸了个懒腰坐起,我坐在床边上抽烟,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撞坏脑子了?”月饼用力弹了弹腰,床发出“嘣嘣”的响声,“特训基地连张床都没有,每天都睡在绳子上,真舒服啊!还是上学念书好。” 我使劲憋着笑,在衣橱里取着学生装。月饼又伸了几个懒腰,满脸满足地伸手取鞋子,却一把抓了个空! “咦?”丫又抓了一把,明明就在眼前的鞋子却根本抓不到。 我面无表情:“怎么了?” 月饼思索片刻,脸色一变:“南瓜,小心,有问题!可能昨晚回来的时候沾上了陌鬼!”所谓陌鬼就是小巷陌弄,脏乱不净、污浊不堪,臭秽不能令人居住之处,是此类鬼所居 之地,喜夜间出没,常依附于醉酒之人,有些醉汉宿醉街头,第二天发现时已经死了,就是被陌鬼俯身导致的。 有些喝醉的人爱耍酒疯,回到家中更是大哭大闹,不能自抑,说出些让人听不懂的莫名其妙言语,也是这个原因,而他所说的就是陌鬼说的鬼话。消除的办法倒也简单,热水洗澡后在泥丸、颤中、天突、迎香穴擦些薄荷油,这种气味是喜脏爱臭的陌鬼受不了的,自然会脱离依附者…… 这些都是我晚上看了一宿师父给的书学来的基本常识。 月饼干脆光着脚从床上跳下,一脸紧张地在寝室里翻翻这里摸摸那里,时而沉思时而掐指。说不得我也要配合一下,故作惊恐状:“发现什么了?” 月饼有些纳闷:“没有阴气,也没有寄灵的物件……” 我把鞋子踢到他跟前:“不就是双鞋么,小题大做!” 月饼倒是聪明得紧:“南瓜,你怎么做到的?” “我简单布置了一个‘迷形阵’。”我换上了学生服。 “迷行阵?”月饼穿着鞋子,“师父给你的书上教的?我怎么看不大懂?” 这句话到出乎我的意料:“那本书上写的很明白啊!方位、卦数、天干地支、五行、算砂数烛,都标注的明明白白,怎么能看不懂?” “这两本书据说来自异世,很少有人能看懂,就算是他也只不过学了三成,你一晚上就都会了?”月饼来了兴趣。 我本来想吹嘘两句,后来觉得这样自己都不好意思,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当然不可能全看懂,不过大体路数掌握了。” “了不起!”月饼穿上“匡威”帆布鞋,牛仔裤搭配纯黑T恤,拢了拢细碎的长发,准备跟我上课去。 我上下打量着他,月饼连忙看看有没有鞋带没系,裤链没拉的情况…… “月饼,你没校服么?” “校服?话说南瓜怎么穿的和人妖一样?” 在泰国大学里,学生对老师都异常尊敬,上课必须统一穿校服,一般都是“黑白配”。这两年据说是要和“国际接轨”,女学生的白衬衫改为紧身短袖式样,紧身程度可以将身体曲线表露无遗,黑裙子则由以往的过膝宽裙改为低腰迷你褶裙,腰线刚刚及胯,裙边则短到大腿中部,为了走路方便,迷你裙的斜侧面还要开一道契儿,养眼得很。 男学生的校服更是夸张,紧身白衬衫配超低腰牛仔裤,想想就知道这种服装穿身上是什么效果,稍微一弯腰就能露出半拉屁股…… 不过也有很多男学生为了配校服,专门买了许多漂亮内裤,以至于我经常腹诽做校服的原本就是和内裤厂家是一家子。

我们看着景儿溜达着到了“异事组清迈分部”。我还有两套校服。给了月饼一套应急,不过丫打死也不穿这种娘炮儿服,振振有词说“就算是天天翘课有什么了不起,咱们是有身份的人,谁敢给咱们不及格?”我想也是这个道理,换了休闲服去看看师父怎么样了。 开门的是杰克,这倒出乎我们意料。杰克说昨晚连夜赶去曼谷,还好事情不棘手很快解决了,都旺处理事后工作,嘱咐他早回来照顾师父,同时还要处理一件工作上的事情。 师父不愧是灵族掌门,一夜工夫就气色大好,正和几个小护士嘻嘻哈哈闹腾。杰克赞叹道:“吴先生这么大岁数恢复能力就像个小伙子,还很平易近人呢。从没见这些护士笑得这么开心。” 我和月饼尴尬地对望一眼,没有言语。 师父见我们俩来了,喊过去交代了几句,就语重心长催着我们快回学校里好好念书,免得不及格让友邦“异事组”为这些小事劳师动众云云。 我们俩心里门儿清,老家伙还不是想和小护士们多亲热亲热! 倒是月饼说我对那两本书领悟很快这件事的时候,师父楞了楞,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我也没多想,估计是他也没想到我能掌握得这么快。 既然无事,待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杰克说正好有个中国留学生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精神出了点问题,在精神病院治疗一段时间好转了,学校让他做个心理评估,看看能否继续学习。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去他在学校的心理辅导室玩玩。 我们反正也闲得没事,又听说是中国留学生,随口就答应了。三个人也没逗留,就往学校走。 杰克很热情,居然汉语也很好,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从小喜欢泰国文化,大学申请了留学,认识了都旺,加入异事组,倒真没把我们当外人,家底交代了个底朝天。 我心说丫这秃噜嘴子,居然能进入严格保守秘密的异事组,估计是泰国异事组收不到人,把门槛降低了也说不准。 月饼倒是没心思听杰克絮叨,板着个扑克脸跟谁欠了他钱似地。不过我昨晚确实反宰了他两万多泰铢,估计丫在琢磨这事。 直到见了那个中国留学生,我才知道杰克一个老外为什么能进入泰国异事组! 杰克的心理辅导室在清迈大学西边,到了之后,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青年人正坐在台阶上门头抽烟,地上满是烟头。 这在泰国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杰克皱了皱眉,青年人抬起头来,我被他吓了一跳!

来的路上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叫李然,来泰国一年多了,学的是编剧专业,半年前被一炮而红当上小明星的女朋友甩了,精神受到刺激,出现了臆想症。 我听了还暗骂丫给祖国丢了人,“中华儿女千千万,不行咱就换!”为了一个泰国小娘们把自己搞出精神病,对得起党和人民的培养么! 可是当我看到他的样子时,开始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能长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他长得太丑,相反还有点小帅,但是人相搭配实在是太过凶煞! 按照那两本书上所讲,人相也有五行,搭配好了,五行相生,一生顺风顺水;如果搭配差了。五行相克,那这一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简单点说,细瘦者属木,尖露者属火,浊厚者属土,方正者属金,圆肥者属水。体型配上命理五行,才会顺当。所以每个人都不要一味地减肥增重,要根据人相五行和命理五行。根据相生相克的原理控制体型,自然会事半功倍。 有些人本来挺顺利,胖了或者瘦了之后开始诸事不顺或者诸事皆顺,就是这个道理。 李然极瘦,眉发疏秀,鼻梁长而至,喉结非常明显,耳朵尖尖的,有点像《指环王》里精灵族的耳朵,手指纤长苍白,这是典型的“木形人”特征。 这类人发迹较迟,个性严正,耿直不阿,不爱慕虚荣、操权弄舞,但是容易固执己见。 本来还没什么,可是偏偏李然皮肤土黄色,眼睛游浮,坐在那里身子不停地摆动,双脚虚浮,这偏偏是“木形人”的大忌,倒成了极易招鬼的人相! 李然可能有些奇怪不是杰克单独来的。杰克歉意地笑着:“不好意思,两个朋友也是中国人,听说你的事情很关心,想来看看你需要什么帮助。” 杰克的语调中透着股又软又沙的磁性,和平时说话大不相同,连浅蓝色近乎白色的眼睛好像都有些迷离,透着让人说不出的舒服。李然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杰克打开门,和李然先走了进去。 “南瓜,你看出什么来了么?”月饼低声问我。 “他是容易招鬼的人相。”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注意到他的皮带扣了么?” 我刚才只注意人相去了,倒真没看他的腰带扣。 “进去再说,他的腰带上面雕刻着玫瑰花,中间是个戒指,让我想起‘鬼妻娜娜’的传说。”月饼闪身进了门。 我站在门外,热辣辣的阳光炙烤着我的皮肤,不过我却觉得浑身发凉。我当然知道鬼妻娜娜的传说,难道李然带的腰带扣就是传说中那个? 进了屋子,李然已经陷进松软的沙发里,闭上了眼睛,梦呓般说着话。 杰克坐在他的身旁,刚把一个摆表收回兜里,又拿着录音笔记录着。月饼从桌子上的拿起笔在手上写了几个字,亮给我看—— 催眠! 杰克会催眠? 还未等我琢磨过来,李然开始讲述他的一个故事……

(以下是李然被催眠后断断续续说的话,由于处于催眠状态,所以经常前言不搭后语,逻辑也很混乱,我借了杰克的录音笔把音频导出,听了好几遍才整理成文字。) 我很喜欢泰国的恐怖电影,于是自费留学,来泰国学习电影编剧。上大学半年后,就在校外租了一间不大的小屋。又过了半年,我的泰国女朋友楠萨嫩也搬了进来。 楠萨嫩学的是导演专业,整天梦想着要在奥斯卡上拿最佳导演奖。有梦想总是好的,虽然这个梦想在我看来是这样的不切实际。所以我经常劝她做人要脚踏实地,但是她总是嘟着性感的小嘴,娇嗔着我一定要帮她。每到这时,我总是很无奈,谁叫我学的是电影编剧呢? 这几天楠萨嫩说是去采风,打了个招呼一溜烟就不见了。我也习惯了她风风火火的来去匆匆的生活,只能每天继续我的剧本创作。 每夜十二点,我都会去一家咖啡屋去苦思冥想,不仅仅因为老板尚达是我的同学,更因为这家咖啡屋的名字很符合我的口味:幽灵咖啡屋。 这是一间很冷清的咖啡屋。我经常怀疑如果我不去,这里是否还有生意。 我会习惯的陷进松软沙发里,要一杯香浓的RoyalCopenhagen,打开手提电脑,或快或慢的敲击键盘。 春夜的雨水密集而又柔软。我拍打着衣服上的水珠,走进咖啡屋,发现最喜欢的座位上坐了一名女子。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浑浊不清,五官轮廓完全被虚化,透着让人不舒服的诡异感觉。 我皱着眉头看着侍者,侍者知道我和老板的关系,所以我也不多做解释,而是单刀直入的问道:“尚达呢?” 侍者连忙小心翼翼的跑过来,悄声对我说:“老板说这几天有事外出。这个女人来了之后,非要坐那里,咳……您知道的。店里生意不景气……” 我叹了口气:尚达混的确实很狼狈。刚上大学父母就车祸双亡,留给他的只有一套老房和一笔不菲的保险。这家伙的梦想是当全球最有名的编剧(为什么在大学时,每个人都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梦想)。可是梦想与现实就像铁轨,虽然平行,但是永远不会交集。眼瞅着所剩遗产不多,剧本又没人欣赏,就开了这么一家咖啡屋聊以度日。 我拎着笔记本找了个座位,背对着女子坐下。侍者如释重负,连忙送过来已经煮好的RoyalCopenhagen,又给我一个小礼盒:“老板说您来了之后,把这个给你。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您肯定喜欢。” 我打开一看,是一个纯铜的皮带扣,看成色和边角的磨损度,有一定年代了。皮带扣上阳刻着大片绚烂的玫瑰花,群花团簇中是一枚精致的戒指。我平时挺喜欢收集这些小玩意儿,看了这个自然很高兴,立马把原来的皮带扣换了下来。 打开电脑,我正构思着“女雕刻师被老鼠啃成白骨”的剧本,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而心绪不宁,盯着已经打开的WORD文档,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电脑屏幕泛出幽幽的惨白色,我看着屏幕中映射出的人脸上罩着一层白的几乎发蓝的荧光,模糊而扭曲,显得极为陌生。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屏幕上的人也伸手摸着脸,表明对方不过是光线作用下我的一个投影。 ????屋外扫着密集的毛毛细雨,轻轻扑在玻璃上,发出细细碎碎的“簌簌”声。水珠汇集成各种形态奇异的图像,随后又被新扑上的雨水击碎,聚合成数条水痕,沿着玻璃缓缓的蔓延而下,盘根错节的在玻璃上相互纠缠,如同地狱中被束缚的恶灵,拼命挣脱禁锢的枷锁。 ????咖啡屋里播放起九十年代风靡一时的《人鬼情未了》主题曲《Unchained Melody》,The righteous brothers用悲凉沧桑的嗓音在婉转的旋律里如泣如诉的讲述着一段人鬼殊途的爱情挽歌。 写不出东西的时候,我习惯性的点上一根烟,凝视着窗外。灯光把屋内的情景清晰的投影在这块墨色玻璃中,使得窗外的街景反而越发隐没于黑暗中。光明与黑暗,完美的组成了奇异的三维空间,在玻璃上无节制的相互吞噬。 看一样东西久了,目光很容易游离,各种光影大量模糊了我的视觉,是我不由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现在的我是真实的?还是镜中的我是真实的?我在看着镜中人的时候,他也在这样看着我。他的想法和我一致么?如果我离开,他会保留在那个空间,继续冷漠的观察我所在的空间么? 我突然想起看过的一本恐怖小说,讲述一个女人在梳头的时候,发现镜中的她和现实中的她完全不同。当她惊恐的发出尖叫时,镜中的女人却将把挡住脸的乌黑长发拨开,露出白青色的脸,对着她妖异的微笑。

我打了个哆嗦,一股微凉的寒意顺着脊梁爬到头顶,像无数蚂蚁在每一根发梢处窜行,头发不由自主的乍起,撩拨着纤弱的神经。 初春深夜,雨意料峭,我活动了一下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呵着气,潮湿的温暖在掌心温润散开,淡淡的雾气从手指缝中飘出。《Unchained Melody》已经到了尾音,若有若无的在咖啡屋里游荡,似哀怨的幽魂轻轻撞击着咖啡屋里每一个角落,然后慢慢侵入我的身体,用通灵的方式在我心中慢慢讲述爱情与死亡的纠缠。 音乐终于结束,咖啡屋里顿时幽静下来,狭小的空间异常空荡。寂寞的人们早已三三两两的离去,只剩下我,还有我身后那个女人。因为我听到了浅浅的啜泣声。 那个女人在哭! 哭泣声断断续续,弱有若无,像一道道诡丝钻进我的耳朵,把刚刚捕捉到的灵感搅扰的乱七八糟。厌恶的抬起头,侧了侧身体,这样我就可以从玻璃中看到身后的女人。那极度恐怖的一幕,让我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从玻璃中,我看到那个女人就站在身后,俯身看着我,长长的头发挡着她的脸,垂落在我的肩膀上。 意想不到的一幕顿时使我浑身僵硬,腿冷冰冰的抽搐着。脖颈上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仿佛感受到发梢扫过的酥麻感,后脑感觉到那个女人呼出的阵阵热气。 一秒、两秒、三秒。 我们俩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维持着恐怖的平衡。仿佛听到我的灵魂声嘶力竭的惊惧尖叫。 我双手死死板着桌子,因为用力过度,桌子竟然晃动起来,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也跟着颤动不止。白色的荧光也跟着摇曳不定。从玻璃中望去,我们俩忽明忽暗,好像光是静止的,我们却在不停的活动。 终于,强忍着狂猛的心跳,我努力转动木耿的脖子,慢慢回过头,脖颈关节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身后,竟然什么都没有! 再看那个座位上,空无一人! 我连忙又转头看窗玻璃,发现那个长发遮面的女子竟然就坐在我的身旁,紧紧靠着我,被长发遮住的脸上,两道幽蓝的目光穿出,直射在我扭曲变形的脸上。我完全僵住了。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下意识的收敛住。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无数恐怖电影里面的场景以蒙太奇的方式来回切换,最终定格在一张恐怖的脸: 苍白如纸的脸庞,黑洞洞的眼眶像是在平整的纸上被深深挖了两个大坑,眼眶里面根本没有眼球,但是那一瞬间,我却觉得她的目光漠然的注视着我。从眼眶中延伸出两道白茫,在黑夜里慢慢前进,直射入我的眼中。眼眶两边蜿蜒着两道血痕,如丑恶的蔓藤,蔓延在根本没有颧骨突起的皮肤上,湿漉漉的长发紧紧贴着脸颊。长发中,绿色的嘴唇微微翘起,似乎在对着我微笑,露出里面幽蓝色的牙齿,在灯光下发出莹莹的暗光…… “您没事吧。” 从键盘上抬起头,我茫然的看着满脸关切的侍者。音乐已经换成铁达尼号主题曲《My heart will go on》,桌子上的咖啡早已冰冷,左右看去,咖啡屋里只剩下我和侍者两人。 “我睡着了?” “是的,你来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现在已经四点了,要打烊了。” “什么!四点了!“我望向墙壁上古老的挂钟,钟摆不知疲倦的摆动着,时针正好指向12的位置。 “咚、咚、咚、咚”。 也就是说我竟然不知不觉中睡了三个多小时!我猛的站起身,久坐睡着后的无力感袭来,顿觉天旋地转,让我差点摔倒。

侍者连忙扶住我:“您是不是生病了。” 我对着侍者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没想到摇了几下,只觉得头痛欲裂。我举起手用力揉着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一件衣服从肩膀上滑落,掉在沙发上。 一件女士外套!正是那个女人穿的外套!

我心里一惊,脑海里破碎的画面瞬间串联起来,连忙回头看去,那张沙发上空无一人。拾起外套,柔滑冰凉的质感顺着手掌透到血液里,我立刻觉得清醒了不少。

“这件外套是那个女士的。临走时看您睡着了,就盖在您身上了。看来有点意思。”侍者暧昧的笑着。

我拿着外套,沉默不语。难道只是一场噩梦?为什么这个噩梦如此真实?真实的让我感觉又如此不真实。难道这次又碰上什么鬼了?

侍者等了许久:“店要打烊了。”

“哦!”我歉意的点点头,关闭了WORD文档,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对话框:是否保存对新建文档的修改。我自然很习惯性的点击了是。

雨,比来时更大。路灯下,密集的雨丝闪着幽黄色的光芒,密密麻麻的落在马路上,融合了泥土,浑浊的流进下水道中。

我三步跨做两步,飞速冲入雨中,但是刚才在咖啡厅里做的噩梦,却不停地从记忆夹缝中钻出,始终挥之不去。有时候,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当你越不想去想一件事情的时候,思想却越不由自主的向那件事情靠近。

奇怪的梦,奇怪的女人,奇怪的夜晚。

想到那个女人,我无意识的撇眼看了看手中的白色外套。恐怖再次出现!我的身体又一次的僵住了。白色外套上,隐约出现几个字——血红色的字!血字像蚯蚓般歪歪扭扭浮现在外套上!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件外套拿到手里展开,就像一具没有头颅和四肢的躯干,被我举在空中,凄厉的飘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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