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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也知道,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们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衣服破了没有换的、晚上睡觉没有铺盖、病无医药、死无人埋……饥饿、疾病、死亡笼罩着这片丛林,吞噬着每个人的灵魂和肉体。
李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已不能就这样放弃。他要活下去,为了那些已经离去的战友们,也为了自已。他站起身来,擦干眼泪,继续寻找着能够果腹的食物。他知道,在这片荒芜的丛林中,只有坚强和勇敢才能让他活下去。
我们不作任何评论,因为我们跟了一个好连长,如果不是他,我们或许早就四分五裂,能走到这里的,可以说用手指来数。
我仿佛看到,风雨黄昏,一些文明人如能幸运地钻进野人居住的高脚屋,围着火塘,呼呼入睡,或者更幸运一些,能从野人留下的竹篮、木碗里找到一截包米,从火堆里扒出一只煨熟的地瓜,开始狼吞虎咽的时候,他们就会悲哀地感到:现在,我们连野人都不如!
先前躺尸六人中的班长,这时也讲述他们班中的机枪手,刘大贵。刘大贵是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汉子,平日里性格直爽,憨厚老实,深受战友们的喜爱。
在那段艰苦的远征岁月里,能跟上队伍的步伐已属不易,哪里还顾得上寻找食物。其他人或许能靠几个生芭蕉或野果子勉强度日,但对于食量惊人的大贵来说,这点食物无异于杯水车薪。树皮、草根,只要能填饱肚子,他都不嫌弃。
有一次,大贵看见其他战友煮皮带充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别人背的都是汤姆式或卡宾枪,枪带都是皮质的,而他扛的捷克式机关枪却是帆布带,这让他感到十分无奈。更别提那些当官的,他们有皮手枪套,还有皮鞋穿,而他只有一双草鞋,连啃都没得啃。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贵的身体逐渐消瘦,而他肩上的机枪却似乎越来越沉重。他常常饿得心慌意乱,手脚冰凉,全身冒虚汗。有时,他会想起家乡的美食,尤其是那热腾腾的肉包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想,如果能再吃上一顿肉包子,哪怕是死了也心甘。
这天中午,大贵实在迈不动腿了,双腿一软,便歪倒在路边。他心想,就这么饿死在路上,做个饿死鬼,实在是太冤枉了。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已经没有那份力气。他无奈地想,死就死吧!也许这就是命。
就在这时,他侧过身去,突然发现不远处草丛里有一只皮鞋。他眼前一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希望。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他“噌”地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奔过去要拿那只皮鞋。然而,当他从草丛中拖出一条腿时,他愣住了。原来,那是一只死尸的脚。
大贵略一迟疑,最后叹了口气说:“兄弟,既然你用不着了,就给我吧!”他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饥饿已经让他顾不了那么多。他生了一堆火,从河里舀来半钢盔水,架在火上烧。然后,他用匕首将皮鞋削成薄片,放进水里煮。
那皮鞋实在是太结实了,半天都煮不烂。大贵饿得等不及了,便边煮边吃。天快黑的时候,他已经把那只皮鞋全都吃进了肚里。然而,就在夜里,他的腹部开始绞痛起来,疼痛难忍。他觉得大事不好,曾听别人说过,牛皮吃多了会得牛皮结,而枪药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