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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住手!”
一声断喝,让宗弼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中,他惊愕的转头望向已经从虎皮椅站起的宗望,怒道:“二哥,这狗贼狼子野心,竟然想拿你来当饵!”
说话间,宗望已经走到两人跟前,他分开宗弼揪着衣领的大手,低喝道:“冲动易怒,哪有点为将的样子,给我滚出去。”
宗弼打小就怕他这个二哥,不敢反抗,怒哼一声,掀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眼看着宗弼出了大帐,宗望才抚了抚郭药师被揪的变形的衣领,和声说道:“小弟不懂事,我替他赔个不是,还望药师不要计较。”
“不敢、不敢,怪不得四太子,是末将思虑不周,一军主帅如何能轻易犯险,还望元帅惩处。”郭药师连退两步拱手说道,宗弼可是阿骨打的四儿子,宗望的四弟,论亲疏远近,他这个刚投降的降将怎么比得上。再说他一个活了几十年,光皇帝就见过两个的精明人,怎么会听不出宗望说的也都是些场面话,怎么会当真。
“无妨、无妨,你继续说。”
郭药师见宗望神色如常,并未有异样,默默在心中组织了下语言,才缓缓开口道:“二太子可听过辽宋两百年前发生的那场战争吗?”
作为被阿骨打内定的继承人,宗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接受着最好的教育,被俘获的辽国学者、珍藏的各类典籍都被阿骨打有效的利用起来,在他的认知里,自己这个没什么文化的野蛮首领,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像自己一样。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宗望可谓是博览群书,所以一听郭药师这样问,便立马想到了那场战争,缓缓对着帐中诸将讲述那场二百年前宋辽之间的战事。
那是1004年的秋天,那时候辽国正处于极盛时期,疆域东到日本海,西至阿尔泰山,北至大兴安岭,南至白沟河,披甲之士数十万,称霸于东亚。在当时的萧太后与辽圣宗的率领下,十余万辽军南下深入宋境,辽军兵锋正锐,一直打到了黄河北岸。
当时宋朝很多大臣主张避敌难逃,这也影响到了宋朝的掌舵人宋真宗,但最终还是被一个叫做寇准的宰相力劝,御驾亲征,至澶州督战,并在澶州意外用八牛床弩射杀了辽军主帅萧挞览,致使辽军军心大乱,不得不与宋军议和,辽宋约为兄弟之国,宋每年送给辽岁币10万两、绢20万匹,两国以白沟河为界,维持了二百年的和平局面。
郭药师在宗望话音落后,继续说道:“那场战争胜败的主要因素便是主帅意外生死,致使南下辽军军心尽失,才不得不与宋朝议和,这足以看出主帅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若是二太子有失,东路金军必然会北返,我相信刘鞈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而且近来我军攻城受挫,主帅亲往前线视察军情,完全在情理之中,只需少带些护卫,刘鞈绝对会派精锐宋军出城袭击,就算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会一试,因为如果得手,那么他将会成为整个大宋的英雄,就像两百年前的寇准一样,留名青史,受后世人膜拜。”
帐中众人都是经年老将,听郭药师说到这里,都深觉此计可行,只是认为拿一军主帅冒险,若是有失,那么东路军将陷入极大被动。
还是完颜闍母将这份忧虑说了出来,“宗望你身为一军主帅,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不若让宗辅装扮成你,引诱宋军出城。”
“我愿代二哥前往。”宗辅一听,连忙起身表态。
“大可不必,十年征辽都没要了我的命,这个小小的真定城,我还瞧不上。”宗望见其他人还要再劝,连忙说道:“我意已决,休要再劝,咱们还是好好计议计议,如何能消灭出城的宋军。”